我該死

我：「媽，下星期二、五都沒有食水，看更大姐提醒我們要儲水。」
媽：「我們星期五去飲茶吧！」

周五當天，我為了要參加一個面試，大清早就出門。
先到港島，再去新界，順道找了P出來吃個午飯，最後還去了牙醫診所走一趟。
全港一日遊旅程正式完滿結束，已是該吃下午茶的時候。
至於飲茶嘛，當然沒有成行。
而我媽知道我要去面試，也沒有再提起飲茶二字。

我開始了自由人生活以後，我家已養成了定時開飯的習慣，風雨不改。
時候不早，便馬上買菜回家開壇作法了。

正當我在廚房裡洗洗切切的時候，我媽開腔了。
媽：「買燒鵝！」
我：「媽，你跟爸去買吧，趁機走動走動嘛！」
爸耳聽八方，馬上搶答：「好呀，我去買！」
媽：「我才不去，熱得很。」
最後，大家都沒有出去過，燒鵝也沒有飛進來過。

第二天，媽跟我說前一天舅舅邀請她回去大陸喝壽酒。
媽用「不屑」來回敬舅舅的「神氣」，說了一大堆……
「六十歲很了不起嗎，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

腦中一聲巨響——
我差點腦震盪。

昨天是我媽的生日嗎？
翻開月曆一看，昨天的確是八月初一。

「哎呀！我忘記了。你怎麼不告訴我？」看我臉皮多厚。
「每年你都記得的呀，沒關係，下年請我吃更大的大餐吧！」
「我……昨天實在雜務太多……」

我……我難過死了。
我真的忘記了媽的生日。
要記住她的生日其實一點都不難，「八月初一」有甚麼難度呢？實在是太容易了吧。
所以自從知道了她的生日日期後(我小時候連爸媽哪年出生也不知道)，每年我都記得。

但是，我昨天實在太過舟車勞頓，又發生了太多事。
最討厭的就是那份爛鬼freelance，先說要通宵，然後又改期，最後還索性取消了。
0下！煩擾了我整個下午，最後還是取消？
又碰上了換新牙套的日子，牙齒痠得要命，心情糟透了。

我媽給我的所有暗示明示，我統統都接收不到。

我知道，我媽沒有怪我。
她愈沒有怪我，我愈難過。(雖然已是昨天的事，但寫著寫著，眼睛仍是有點酸。」
我知道，我媽已忘記了這件事。

可是我記得。
我記得我忘記了我媽的生曰。
我實在該死！該死！該死！